“鸭鸣呷呷”出何处?
金文明
《汉语大词典·口部》收有“呷呷”条:
【呷呷】(gā gā)象声词。鸭叫声。《尔雅·释鸟》:“鸭鸣呷呷。”……
经查检,《尔雅·释鸟》根本没有“鸭鸣呷呷”这样的话,就连宋代邢昺《尔雅正义》和清代郝懿行《尔雅义疏》这两部广泛征引大量典籍考释《尔雅》音义的学术专著,也没有提到“鸭鸣呷呷”,可见《汉语大词典》的这条书证引错了。
其实,“鸭鸣呷呷”一语出自《禽经》。据《辞源》(修订版)注释:
【禽经】一卷。旧题师旷撰,晋张华注,实皆后人依托。所载均为飞禽之类。宋陆佃《埤雅》始引其书。
陆佃为北宋名臣,是爱国诗人陆游的祖父。他所撰《埤雅》一书,是增补《尔雅》的专著,其中卷九《释鸟·鹊》引《禽经》曰:
乌鸣哑哑,鸾鸣噰噰,凤鸣喈喈,皇鸣啾啾,雉鸣鷕鷕,鸡鸣咿咿,莺鸣嘤嘤,鹊鸣唶唶,鸭鸣呷呷,鹄鸣哠哠,鵙鸣嗅嗅。
此外,南宋学者罗愿撰有《尔雅翼》一书,也是一部考证、解释《尔雅》的名著。其中卷十七《释鸟五·鹜》条下同样引了《禽经》,文字与《埤雅》所引一字不差,足证《汉语大词典》确实是引错了。
《辞海》1999年修订版,原来的“呷呷”条只引了唐李白《大猎赋》的书证,2009年修订时,初稿中依据《汉语大词典》抄进了“《尔雅·释鸟》:‘鸭鸣呷呷。’”这条错误的书证。经指出后,编辑将“尔雅”改为“埤雅”,纠正了初稿的谬误,遗憾的是,没有进一步注明这是《埤雅》转引《禽经》的话。看来只能留待下一版修订时再作弥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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